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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安]brother-in-law

重发一下……




“如果现在你有机会对你弟弟说句话,你会说什么?”
“嗯……先让他向未来的嫂子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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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被人跟踪了?”
“嗯,虽然只是我的感觉……”
“那就让我把那个人揪出来吧!放心好了,不管那个人有什么图谋,我都能用截拳道好好教训他一顿的!”
“喂喂,女孩子不要整天喊打喊杀的,会把想追你的男生都吓跑的好吗。”羽田秀吉无奈地劝告妹妹,虽然他早已过了心存“让真纯稍微像个女孩子一点”的幻想的年纪了,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哥哥,他实在无法停止对妹妹终身大事的担忧,毕竟真纯虽然十分优秀,但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找一个比自己还有男子气概的恋人的勇气的,不把她当成情敌就不错了。
“而且真纯你马上要考试了吧,我可不能让你在这个时候分心,玛丽妈妈不会放过我的。”
“哼,反正你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是吧?”即使隔着电话,秀吉也能想象对面的女孩气鼓鼓的样子,这让他感到抱歉之余也不禁偷笑了起来。
“真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让我参与是有原因的,但是跟踪狂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虽然揪出他对哥哥你来说不是难事,但如果他要动手的话,你可打不过他。”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嘲笑我的武力值了吧。”家里人一个个都对用武力解决问题情有独钟还得心应手也不是他的错啊,“嗯……请个侦探吧,我想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推荐。”
“是你提起过的那个毛利侦探?”
“不,是毛利侦探的弟子,也是一个优秀的侦探哦。”真纯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自从上次在乐队事件认识之后,我就一直很在意他呢。如果哥哥你要请他来解决跟踪狂的问题,能帮我留意一下他吗?”

所以说,为什么真纯会在意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侦探?接受了真纯的建议,联系上那个名为“安室透”的侦探后,秀吉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直接问真纯,但真纯什么也不肯说,还美其名曰“不能让先入为主的想法干扰你的判断” ,在他看来,这大概是真纯对他不愿意透露住址的一点报复,又或者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有点自己的秘密?唉,见鬼的青春期。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礼貌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苦思冥想,秀吉抬起头,咖啡厅的女服务生正站在桌子旁,脸上训练有素的微笑因为一个问句重复了三遍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出于某种原因,他对这种忍无可忍即将爆发的表情十分熟悉。
“抱歉,我刚才在……你知道的……就是……咳咳,一杯拿铁和一个奶油蛋糕,谢谢。”他不好意思地对女服务生笑了笑,看着她不耐烦地走向下一桌,终于松了口气:即使已经是会被认出他的粉丝拦下来签名的名人了,他还是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不像能用装酷解决一切人际交往的大哥或者开朗外向的真纯,他一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就会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他今天和那个据说很厉害的侦探约在这间咖啡厅见面,打扮得比平时还要低调(虽然由美会管这叫邋遢)。出于对对方的好奇,他还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达,这个时候正耐心地观察着咖啡厅的门口。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女人,牵着狗的老婆婆,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终于,在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5分钟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直觉告诉他,他要等的人到了。
年轻人外表十分英俊,金发在午后的阳光下宛如白色的火焰,衬着他较深的肤色,在人群中十分打眼,即使秀吉没有特意看着门口也很难不注意到他。年轻人迅速地扫了一眼咖啡厅,对上了他的视线,开始快步向他走来。
“让您久等了,真是非常抱歉。”落座后,年轻人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却不知怎的带上了真诚的歉意,“初次见面,我叫安室透,是个侦探。”
“别这样说,是我早到了……那个,初次见面,我是……”
“太阁名人,对吗?”安室贴心地压低了声线,避免了一场咖啡厅里的小型粉丝见面会,这让秀吉不由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您这样有名的委托人呢,您能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想到像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侦探,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其实是因为我的妹妹却对安室先生评价很高,这次听说我遇到了麻烦,也是我妹妹向我推荐您来处理的。”
“妹妹?”安室正在向奶茶里加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的名字叫世良真纯,安室先生应该认识吧?”秀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安室的反应,倒不是说他突然变成了一个保护欲过度,对每个出现在妹妹身边的男人都要仔细审查的兄长(不得不说,真纯在这方面非常让人省心,省心得过头了),但真纯不同寻常的态度让他对这个男人和妹妹的关系十分在意。
安室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加牛奶的动作无比流畅,“原来是她呀,她有时候会跟同学来我打工的咖啡厅打发时间,我们见过几次面,没想到她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也很意外呢。”没等秀吉继续提问,安室已经驾轻就熟地转移了话题,“言归正传,您刚才说您遇到了麻烦,具体是怎样的?”
秀吉只好暂时停止试探。“是这样的,我最近出门时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还有几次是在我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以前也发生过有人因为对我怀恨在心绑架我女朋友的事,所以我担心这次的跟踪者也会对由美桑……就是我的女朋友下手……”向安室描述被跟踪的具体细节时,秀吉也在暗中打量对面的人:他很年轻,也很有礼貌,会对每一个遇见的人微笑,看起来就是那种会和路边的小狗打招呼的人。但是除了完美到近乎可疑之外,这个安室先生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至少是正常人),真纯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他?难道还有什么是他没注意到的?嗯……和由美桑一样有一双下垂眼,长得倒是挺帅的……等等,该不会是?!他还以为真纯一直对“魔法师”恋恋不忘呢!不行,证据不足就进行推论是不严谨的,还要再仔细观察一下。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秀吉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原本隐秘的打量却开始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就算安室察觉到了什么,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接着秀吉的话追问道:“那么,您还能想起这样的仇家吗?或者您对这次的跟踪者有什么其他猜测?”
“这个……据我所知是没有了,不过这次的跟踪者,可能跟我前段时间遇到的一个事件有关。”
“是怎样的事件呢?”对面的侦探放下了搅弄奶茶的匙子,神情严肃起来。
“一个月前,我正在礼品店挑选下次约会要送给由美桑的礼物,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声争吵,我开始没有在意,但是在我结完账出来后,我听见附近的小巷传来有人匆匆跑远的脚步,我过去查看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尸体。”
“这么说,这很有可能是之前争吵的两人意见不合,导致一个杀死了另一个。”安室双手支着下巴,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您还记得他们争吵的具体内容吗?”
“说是争吵,其实我只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说的是‘把那个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太小了。”
“那么,警方了解情况后应该会要求你协助破案,希望通过声音指认凶手吧。”
“确实是这样,”秀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所有嫌疑人的声音都不吻合,所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既然凶手还没有捉到,这次的跟踪者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想要把能够指认他的您灭口……总之,能详细说说这个案子的情况吗?如果能找到凶手,跟踪狂的问题可能就解决了。”
“警方不会同意把案件资料给外人的,不过他们为了让我指认凶手,有向我介绍基本案情和嫌疑人的基本情况,我把这些在家里的电脑整理了出来,您可以来我家看看。”秀吉当然记得所有的细节,但在他弄清楚真纯的意图前,他得找机会继续“留意”安室。
“那就打扰了,剩下的我们路上再说?”安室说完,招手示意服务生结账。
看着安室游刃有余地与女服务生寒暄,仿佛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十年未见的高中同学,秀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他还会羡慕这个,他只是想到,这位安室先生如果对每个刚认识的女性都这么……富有亲和力,那么他恐怕没有看上去那么适合做男朋友。不过,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好像跟真纯还蛮配的?

在回程的电车上,又一次目睹了安室与年轻女性谈笑风生(他扶起了一个差点摔倒的小孩,然后就和那个年轻妈妈相谈甚欢),秀吉终于忍不住了:
“安室先生好像很受女孩子欢迎啊。”
“这个……还好吧。”安室有些腼腆地摸了摸后颈,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和真纯差不多大了。
“对了,不知道安室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性呢?”
“我的话,比较喜欢年上的,能像长姊一样包容我的类型。”
“那真是太可惜了,应该有很多年轻女孩喜欢你吧。”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这样看来,就算真纯真的喜欢他,大概也机会不大了。
“也没有啦,她们很多时候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并不是对我有什么特殊的好感……不过说到这个,”安室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仔细斟酌自己的用词,“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你能不能劝一下你妹妹,玩侦探游戏的时候,挑选一个更合适的对象?”看秀吉一脸迷惑,安室好心地做出了进一步说明:“我当然不是说你妹妹对我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她可能只是对我有些好奇吧,不过如果她继续跟踪我的话,真的会给我带来困扰的。”

一路恍惚地回到公寓门前,秀吉还是没有想明白:真纯为什么要跟踪安室先生?难道她发现了安室先生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他其实是一个犯罪团伙的重要干部?(犯罪团伙的重要干部会扶起电车上摔倒的小孩吗?不过话又说回来,犯罪团伙的重要干部如果沦落到要坐电车的地步,那也真够凄惨的,他们都没有交通补贴的吗?)又或者,她真的看上了安室先生,想要查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秀吉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被安室一把拦住了,“等等。”
安室蹲下身来,打开手机的照明,开始仔细检查锁孔,这时,秀吉也发现了锁孔周围有一些不明显的划痕。
“看来有人试图撬开你家的锁,不过看起来没有成功……保险起见,还是先检查一下屋内吧。”

十分钟后,秀吉清点了家里的物品,确认了没有任何物品被盗,这才松了口气,他找出资料,开始与安室交流案情。
“原来如此,被害人是公司机密文件失窃的重点怀疑对象,所以他们说的‘那个东西’很可能就是——”
“那份失窃的机密文件。假定跟踪者就是凶手,既然他想要撬锁潜进我家,就说明凶手不是要把我灭口,而是出于某种原因,怀疑我取走了那份文件?”
“但如果是这样,他只需要埋伏在你家附近,趁你出门的时候想办法潜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跟踪你,更不要说监视你跟女朋友的约会……”等等,约会?
两个人对望一眼,知道对方有了跟自己一样的猜想。
“羽田先生,您还记得当时在礼品店买了什么吗?”

“由美糖,这个给你。”
“又是什么礼物吗?真是的,你上次不是送过了嘛,又不是什么纪念日,不用每次约会都送的啦。”由美嘴上数落着男朋友,打开礼物袋时却不由得有些期待:秀吉最近情商变高了嘛,终于知道送奇奇怪怪的信封之外的礼物了,这个好像是……玩具熊?

没等由美拿出来仔细研究,一个男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夺过了那个装着小熊的袋子,接着拔腿就跑。

“等……你做什么?把它还给我!”由美惊呆了一秒:这年头连玩具熊都有人抢劫?世道已经艰难到这种地步了?但她紧接着反应过来,满腔怒火开始燃烧,就要追上去时,却被人拉住了她的手——是秀吉。她回过头,正准备质问,却看见了秀吉脸上成竹在胸的微笑。

抢走了小熊的男人一口气跑出了几条街,确认没有人追上来之后,终于松了口气。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他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着,确定没有别人后,从袋子里拿出小熊,拉开背后的拉链,开始仔细地翻找。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这怎么可能!

“你是在找这个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猛地回过头,一个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他的手里正随意地把玩着一个小巧的记忆卡。

“你……你怎么……”男人结结巴巴地问,还没有缓过神来。

“果然是你,小保次郎先生,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小偷或者跟踪狂?”另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身后,他被吓得倏地转身,看到了刚才被他抢劫的那对小情侣,然后差点被由美怒火中烧的样子吓得跌坐在地上。

“你偷走了公司的机密文件,被死者发现,要来找你算账,你不能把记忆卡带在身上和他见面,情急之下把这个记忆卡藏在了附近礼品店的小熊玩具里,但是你在与死者对峙时杀死了他,等你摆脱了警方的监控回到礼品店,那个玩具已经被人买走了。于是你买通了收银员,得知了买主是这位羽田秀吉先生,然后就开始跟踪他,想要伺机夺回记忆卡,我说对了吗?”那个最开始出现的年轻人双手环胸,看似悠闲地靠在墙上,却堵住了他的去路。说真的,要不是这人是个杀人犯,秀吉都要可怜他了:安室先生笑嘻嘻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要是他是观众,一定分不清哪一边才是坏人。

果然,原本就胆小的小保次郎终于崩溃了,像所有被精神重担压垮的人一样,他捂住脸跪在了地上,开始嗫嚅着自白:“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正在礼品店给我的侄女挑生日礼物,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发现我干的好事了,不想被告发就要给他一笔钱,他一路跟踪我到那里,我只好把记忆卡藏在礼品店里,跟他到外面对峙……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我只是不小心,对,我只是不小心杀了他,我——”
“剩下的话就留着跟警察说吧。”年轻人开口打断了他,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一样,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目送完犯人被押送上警车,三人在路边随意地找了个咖啡馆坐下,在由美用冒着火的目光吓退了想要上来询问的店员后,秀吉不等她开口,已经自觉地开始认错,争取宽大处理:“由美糖,你听我解释……”

“我告诉你,没有下次了!就算你觉得有人要对我不利,你也应该先告诉我,而不是把我蒙在鼓里试图自己解决!”由美气鼓鼓地说完,看到秀吉像被踹了一脚的小狗一样瑟缩了一下,虚心认错的的模样让由美也有些心软了,但她还没有消气,没法直接说出“我原谅你了”,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之前说那个犯人要找回记忆卡,这跟我们的约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就让我来回答吧。”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安室,在此之前,他一直自觉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在努力降低自己作为电灯泡和可能被殃及的池鱼的存在感,“那位犯人先生在得知玩具熊被羽田先生买走后,就一直想要拿回它,但他没有能力撬开羽田先生家的门锁,又没有胆量请别人帮忙,只好跟踪羽田先生,再在他约会的时候抢过来,毕竟大男人买这种东西,不是送给小孩子就是送给女朋友的。可是羽田先生一直没有送出,他等不下去了,才会试图自己撬锁,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意图,我们才想到用这个玩具熊当饵引他出来——”
“也就是说,你本来是要把这个送给其他女人的?”由美刚刚平息的怒火似乎被这句话浇上了一桶油,好像还撒上了一点孜然,不然这个咖啡馆怎么会有夏日烧烤场的气息?
在由美把他做成炭烧名人之前,秀吉赶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的心里只有由美糖一个人!”说完,他用幽怨的眼光看向安室,却被提前闪避了:安室看起来突然对桌面上的菜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那你买这个玩具熊做什么?难道要自己玩?”由美讥诮地问。
“可以这么说吧……”看到由美怀疑的表情,连安室听到这句话也抬头看了过来(他此前似乎找回了电灯泡的自觉,正在假装自己一直在研究菜单,完全没有听到这边的对话,更别提不小心参与进来了),秀吉叹了口气:“其实是这样的……”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忙于工作,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在家,大部分时间我放学回家,家里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
“我在学校听说我的同学睡觉前都会有家长给他们念睡前故事,我也想听睡前故事,可是我哥哥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冷漠的性格,所以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我哥哥讲了这件事,然后果然被拒绝了,我哥哥说他很忙,没有时间浪费在睡前故事上。”
“过了几天,可能是对我有些愧疚吧,我哥哥送了我一个玩具小熊,然后没说什么就回房间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客厅里对着那个小熊发呆。”
“那个小熊穿着圣诞配色的毛衣,手里举着一本故事书,其实我在同学家里见过一样的小熊,知道按下它手上的开关小熊就能讲一个故事,跟它手里的书上面的文字一样,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按下那个开关,我觉得哥哥只是觉得我想听故事,就买了这个小熊,他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直到很久以后,我早就过了要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了,有一天我整理地下室的时候翻出了那个小熊,无意间按下了开关……”
“那个小熊突然丢掉了手上的故事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做了一个双手环胸的姿势,然后用我哥的声音说:‘秀吉,一个晚上只能听一个故事,听完就赶紧去睡觉。说吧,你想听什么?’”
“我哥哥从小就喜欢耍帅,我看到那个双手环胸的姿势就觉得像他。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哥改装了那个小熊,录制了好几个我喜欢的故事,甚至还装上了简易的应答系统。”
“我哥哥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很关心你却不会说出来,只会默默地为你把事情做好,就像他明明花了几天时间改装那个玩具小熊,送给我的时候却什么也没说……”
“我在礼品店看到那个小熊就想起了这件事,所以才一时兴起地买回来,真的不是要送给其他女人的。”秀吉这个时候还不忘向由美解释,而由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其实原来的那个小熊早就在搬家的时候弄丢了,这个和它再相似也替代不了它,就像我即使找回了那个和我哥哥有点像的小熊,我哥哥也不会再回来了。”
“秀吉……”由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握紧了他的手。
自觉继续呆在这里十分不合适,安室起身,简短地表示自己还有工作,准备告辞离开。出乎他意料的是,秀吉竟然轻轻放开了由美的手,跟着起身:
“安室先生,我来送一下你。”
“这个……不用了吧?”安室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由美,她此时正有些疑惑地望向这边。
秀吉双手合十,向由美做了一个“抱歉,等会再解释”的手势,依旧坚持:
“其实是我有一些话想对安室先生说,请让我送你吧。”

“那么,羽田先生特意送我出来,是想要说什么呢?”转过街角,安室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秀吉深吸一口气,然后……
“我对我妹妹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我向你保证,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我——”安室摆了摆手,似乎要说什么,但秀吉一口气说了下去:“但是,真纯这样做,只是出于对你的好感,所以,那个,你能不能……”接下来该说什么?‘能不能原谅她’?还是直接说‘给她一个机会’?无论秀吉打算选哪个,他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安室已经在这里打断了他:
“羽田先生,你真的误会了,你妹妹对我绝对没有那方面感情。”事实上,他看起来快要笑出声了,“她会跟踪我,只是把我误认成了她很多年前见过的一个人,以为我会知道她想要的线索罢了。所以你只要能劝她不要再跟踪我,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啊?是这样啊……”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吗?秀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竟然有些隐隐的失望,毕竟他用看未来妹夫的眼光审视了安室这么久,已经快要承认了安室成为真纯男朋友的资格了,现在乍一了解真相,简直有一种类似失恋的错觉。
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时,,安室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他对秀吉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开始查看新收到的信息。
在他点开短信的一瞬间,秀吉觉得他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非常细微,但秀吉可以确定这不是错觉,因为这种变化一直持续到了安室回复完信息之前。
秀吉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是安室先生的恋人吗?”这次秀吉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安室似乎没有明白他在问什么,于是秀吉指了指手机屏幕。
“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安室先生的表情啊。怎么说呢……安室先生虽然没有笑,但是给人的感觉变了,好像变得更加真实、生动了……那个,我不是说你平时有什么不对……”

最后还是没有说清楚啊,不知道安室先生听懂了多少。秀吉一边往回走去,一边有些无奈地想。其实,那真的只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他能确定那个人对安室先生很重要,因为那是他遇到由美后才体会到的,那种在一片黑暗中望见灯塔,然后被一个人点亮世界的感觉。

“真是的,秀吉你慢死了。”由美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抱怨道,但也像每一次一样等着他,“你很在意那个安室先生?”
“我绝对没有和他出轨……”
“谁问你这个了!”由美瞪了他一眼,“你之前避开我和他说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只是我之前以为我妹妹喜欢他,想跟他说一说这件事,结果发现是个误会而已。”看到由美“你还有个妹妹?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的眼神,秀吉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之前就认识我。”
“这不奇怪吧,你是太阁名人啊。”
“不是那种认识……怎么说呢,就好像他之前认识我本人一样,我本来以为是真纯说了很多我的事,但现在看来又不大像……”

地下停车场里
安室点开了那条显示为外国号码的信息,找到号码栏,拨通。三秒钟后,电话被接起了:
“降谷君。”
“你那边现在是凌晨三点吧,怎么这时候想起来给我发信息?”
“刚刚收队,顺便关心一下你那边的情况。”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正咬着一支烟。从对面窸窣的动静判断,他应该正在翻找火柴。
“放心好了,只是一个胆小的犯人把偷来的东西藏在商品里,又不小心被你弟弟买回去了而已,已经解决了。”降谷靠在白色跑车上,却没有马上坐进去。他忽然发现赤井没有在仔细听他的话,甚至还发出了一声焦躁的鼻音。
“你是找不到火柴了吗?”降谷有些好笑地问,“我车里倒是有一盒,要不要我借你?”赤井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别闹了降谷君”,看在他只能叼着烟过过干瘾的份上,降谷决定不和他计较。
“对了,你不想知道你弟弟到底买了什么吗?”降谷刻意地停顿了一下,“一个玩具小熊。”
降谷满意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动作停止了。
“送女朋友的?”
“当然不是……我说,你不会忘了你以前送过他一个玩具小熊吧?”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拆了多少个玩具熊才做好那个吗?”
“我眼前已经出现了你面对着满地的小熊残骸的画面了……”想象了一下十几岁的赤井秀一一脸认真地解剖玩具熊的样子,降谷快被这个过于超现实的场景逗乐了,“不过你送给你弟弟的时候怎么什么也不说?他以为你不想陪他玩,所以随便买了个玩具打发他,还伤心了很久呢。”
“我觉得秀吉这么聪明,应该不需要我做使用说明吧,我也不知道他见过了那个玩具熊的原版啊。”
“你这个人真是……”降谷少见的有些失语。这个男人,对着你的时候永远冷着一张脸,好像你的需求、愤怒乃至仇恨都与他毫无关系,却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用他认为是对你好的方式默默付出,还死活不肯让你知道。降谷想起早些时候羽田秀吉说起这件事时流露出的复杂情绪,觉得感同身受,就好像得知苏格兰死亡的真相那一天:如同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胸口被震惊、自责和其他不知名的情绪胀满,他想要大哭又想要大笑,还想要冲到赤井面前,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却又比任何时刻都明白,赤井什么也不会解释。这个男人就是这一点最让人受不了,他从来不为自己辩解,一副“我对你好与你无关”的态度,总能把人憋到内伤,既不能责备他,又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不想让赤井察觉自己的情绪波动,降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现在你有机会对你弟弟说句话,你会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火柴擦过粗糙表面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找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赤井再次开口了:“嗯……先让他向未来的嫂子问好?”
不用闭上眼睛,降谷也能想象出赤井现在的样子:他一定是用肩膀夹着手机,一只手护着火苗,另一只手拿着火柴点烟,也许唇边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消散的笑意,头上一定还戴着那顶从来不摘的针织帽,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火大。
“啧,我是说认真的。”虽然如此,降谷也没有被他撩拨起来。这么多年了,他面对赤井时总要有点长进的。
“我有很多话想对秀吉说,但不是现在。”他们都知道
赤井的意思。
“那就算是看在可爱的弟弟妹妹的份上,你也得继续加油喽,绯色的搜查官先生?”
“你好像很喜欢我弟弟啊?”赤井半开玩笑地问,他的声音里有低沉的笑意,“那怎么不多呆一会?”
“没办法啊,跟那对小情侣坐在一桌,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四千瓦的电灯泡,随时都要因为电流过载跳闸了。”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对单身状态的不满吗?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向降谷君发出约会邀请,被拒绝的几率是不是会降低呢……”如果不是戏谑的语调,降谷都要以为他在自言自语了。
“那要看你选择了什么地点了。”顿了顿,降谷怀疑地问,“你不会想带我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吧?”
“上次不是已经去过了吗。”原来你管那个叫约会?“我预定了两张密室逃脱的票,等我回日本一起去吧。”
“听起来早有预谋啊。”
“我只是喜欢做好周全的准备而已。”赤井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觉得我的约会对象一定不会错过在密室逃脱和我比试的机会的。”
降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他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车上。转动钥匙, RX-7 的引擎发出低沉的闷响。
“零君,注意安全驾驶。”每次要结束通话前,赤井都会突然转变称呼,降谷抗议过几次,现在已经懒得管了。
“那还用你说?”降谷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你之前送给秀吉的玩具熊是什么样的?”

“久等了,开车吧。”收队之后,原本要乘这辆车回本部的赤井秀一突然表示“要先打个电话”,然后就神秘地消失在小巷的阴影里,直到20分钟后的现在才回到车上。琼斯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今天的人质劫持事件要不是多亏了这位王牌狙击手先生,他们可真要一筹莫展了。他发动了汽车,却忍不住一直观察邻座的乘客。这个平素不苟言笑的男人现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轻松愉悦了:嘴角微微上扬,连那双一向锐利的绿眼睛都柔和了不少。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探员来说,得出结论并不困难:“刚才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赤井挑了挑眉,没有接话。琼斯早就习惯他这副德行了,自顾自地往下推理,“这么晚打电话,是你女朋友要你报平安?”
“他在日本,这个时间点对他来说并不算晚。”
“他?”琼斯敏锐地捕捉到了赤井的用词,有些意外,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心照不宣地笑了,“那就是男朋友了?”
“不是。”也许是琼斯的表情太过惊讶,赤井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不紧不慢地补充道,“现在还不是。”

降谷收起已经开始发烫的手机,扶正了后视镜,镜子里映出了他自己的眼睛,还残留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远比在波洛面对客人时来得浅薄,却真实得让整个表情生动起来。

他曾冷眼旁观过无数次恋爱中的傻瓜被一个名字点亮整个脸庞的样子,却浑然不觉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不愧是赤井秀一的弟弟,一眼看穿了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秘密:从很久以前开始,那个男人就总能够轻易地点燃他眼中的火焰,正如他总能撩拨起他的情绪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在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外衣下,降谷零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本不应出现在他身上的冲动和情感的凡人。降谷曾经无比痛恨这一点。

一个月后,羽田秀吉在家门口发现一个没有署名的箱子,里面坐着一个拿故事书的玩具小熊,有着白色的绒毛和黑亮的玻璃眼珠,穿着圣诞树颜色的毛衣,几乎与他很多年前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只除了一点——这只小熊的头上还多了一顶黑色的针织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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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中间还有秀吉和纯妹的“真相时刻”,大概是在事件解决后,秀吉收到礼物前,不过我懒得写了

·码上一篇的时候发现秀吉没什么戏份,于是突然想写一篇秀吉视角的,不过这篇会被写出来,完全是因为我想写开头那句话……

·虽然都是brother-in-law,但我觉得嫂子(不是)和妹夫还是不一样的,具体可以参考那个白菜和猪的类比














一个跟正文没什么关系的彩蛋:

“特意要我来接你,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呢,原来没有吗?”白色 RX-7 的车灯划破黑暗,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确实没什么要紧事。”贝尔摩德这样说着,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还是美得不可方物,但落在波本眼中就只能用不怀好意来形容了,“只是听说了一个有趣的新闻,想要跟你分享一下。”

“一个星期前,美国电视塔83层的游客和工作人员被退伍军人安德烈.伍德用枪支和炸药挟持,警方的谈判并不顺利,犯人情绪失控,即将引爆炸药的时候,砰——”贝尔摩德比了个手势,“被狙击手一枪爆头了。”

“所以呢?这样的新闻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要特意跟我分享?”

“听说这次劫持的时间地点都是犯人精心选择的,那个时候可是晚上,警方又不被允许进入电视塔,周围没有高度接近的建筑,大概以为自己绝对不会被狙击吧。”贝尔摩德的语气好像只是在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波本的脸,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可是呢,偏偏有一个来自FBI的神枪手在远距离,仰视角的情况下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他,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那个银色子弹复活一样,是这样吧?”波本满不在乎地说,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在谈论刷推特时无意间看到的新闻一样,“不过你是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的?新闻里不会报道这种细节吧?”

“我朋友的朋友刚好是被挟持的游客中的一员……你在转移话题哦,波本。”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笑了,“是不愿意对那个狙击手发表看法吗?”

“确实是厉害的狙击手啊。不过很可惜,我对他没有任何了解,除了他绝对不会是赤井秀一以外——因为那个赤井已经死了。”波本谨慎地应对着贝尔摩德的盘问的同时,不禁在心里腹诽赤井一个死人为什么还非要这么高调地秀技术,“不过我以为你对这个事实深信不疑呢,毕竟你在我要重新调查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了我。”

“那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如果是有两个这种水平的狙击手刚好都加入了FBI,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贝尔摩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那双平日里像猫一样慵懒的眼睛此时锐利得吓人,仿佛有来自地狱的魔女在美丽的皮囊下苏醒,“所以我在想,你有没有可能查到了他假死的真相,却出于某种原因没有上报组织。”

“比如说呢?”波本的语气和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破绽,恰恰相反,他的脸上如同覆上了黑色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那种由瞳孔深处蔓延开的冷意能让任何一个正常人脊背发寒,他这时候与咖啡厅里的安室透一点也不像了。

“比如说你是卧底或者叛徒,跟他本来就是一伙的;或者是你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上,让你不得不为他打掩护;再或者……”贝尔摩德的语气依旧尖锐,但却已经把视线重新投向窗外,似乎突然失去了盘问他的兴趣,但波本并没有马上放松警惕,“你对他余情未了,不舍得把他交给组织?”

“……你说什么?”终于反应过来贝尔摩德刚才说了什么,波本一脚踩住了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继续在高速行驶的时候讨论这个话题,他担心自己的爱车会像话题走向一样被带进沟里。

终于在波本脸上看到了情绪波动,却是因为这种话题……算了,本来也没指望能真的问出什么的。

不过这种反应……贝尔摩德饶有兴趣地笑了:“这么激动做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过组织里流传很广的一种说法,说你和莱伊早就搞上了——”

波本不可置信地打断她:“这只是毫无根据的流言吧?!”话虽如此,波本还是暗自松了口气:既然把话题绕到了八卦上,看来贝尔摩德忌惮他掌握的秘密,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件事了,“你居然会相信这种东西,真是没想到啊。”

“空穴不来风,这些流言也不是完全没有事实基础嘛。”

“是吗?”波本冷笑道,“他们还说你和琴酒上床呢,这也有事实基础?”

“哎呀,我以为这件事全组织的人都知道呢。”魔女不怀好意地说,满意地看到波本被噎到的表情。

“等等,你和琴酒真的……我还以为那只是谣言,毕竟琴酒……他看起来完全是性冷淡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以貌取人呢,虽然说他在那种时候确实不怎么热情……”明明是具有十足的成熟风韵的女人,贝尔摩德在谈论这种成年人的话题时,脸上竟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天真,而且意外的毫无违和感,“话说回来,赤井秀一看上去也很冷淡呢,他在床上也这样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他上过床。”波本没好气地说,知道自己脸上的热度一定在攀升。贝尔摩德肯定注意到了,但魔女只是笑着用指尖刮了刮自己的脸颊,然后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贝尔摩德也许不会相信,但他确实没有说谎:起码在那个时候,他决不会想到自己和赤井秀一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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